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品茶之境
日期:2010-11-16   浏览:7140
   在茗芗茶馆的门头上有唐寅的一幅对联:“为爱清香频入座,欣同知己细谈心。”可为拥杯坐谈者的写照。门外车水马龙,何等浮华人世,降阶以下,别有洞天福地,一小桥,几枝绿竹,虽知人为虚设,但也胜似一派噪杂喧嚣。曾与友烹茶长叙,竟夜不眠,于茶间安享人生况味,所谓欣同知已当无虚此言。   

  据唐封演《封氏闻见记》:“南人好饮之,北人初不多饮。开元中,泰山灵岩寺有降魔师大兴禅教,学禅务于不寐,又不夕食,皆许其饮茶。人自怀挟,到处煮饮,从此转相仿效,遂成风俗。…渐至京邑,城市多开店铺煎茶卖之,不问道俗,投钱取饮。”由此可见,唐时茶品方进入北方民间,而且最早是从修禅的和尚那里来的。而后来一直到“多开店铺煎茶卖之,不问道俗,投钱取饮。”的胜况,当视为茶馆在古长安城的起始。   

  曾在桥梓口周围坊上闲游,其间茶叶店在所多有,门前一只红色的三角旗,上书大概是“厂家直销”“福建名茶”字样,可见茶叶在回民区的需求量。在一家茶叶店中见到墙上悬着一幅字,上书“煮沸三江水,同饮五岳茶。玉盏露生液,银瓯雪飞花。”笔致柔软,颇见雅趣。一个年老的婆婆当柜卖茶,精神不凡,问起茶馆说是北院门才有。坊上多饮食,尤其晚上烤肉飘香之际,三朋四友常聚在露天的矮桌旁,主人家总是先泡上一壶热茶上来。春夜清风,如同在自己家中小院闲坐,比之玉宇琼楼大茶馆的豪华气派,更有一番情趣。   

  在北院门的北口有一家长安茶艺楼,南口与钟鼓楼广场隔街相望的则是鼓楼茶艺馆,都是古色古香的装饰风格。在鼓楼茶艺馆上得二楼,先看到许多书画挂在墙上,沿窗一溜桌椅,相隔的板壁上不同的手书,都是“茶艺”二字。西头儿有一个月亮门,题头“茶轩”,内中置一长案,上有文房四宝。细看案上铺张的毡子墨迹斑斑,显是曾有风雅之士于此戏墨。想象啜一口香茗,再画梅花数朵,书绝句几行,不由心向往之。  

  说到茶馆,不可能想不起来老舍先生的名剧,虽说取材于特定的历史背景,甘少苦多,但茶馆多是荟萃市井人物,三教九流,喝喝谈谈,人生的悲喜剧便时时在这里上演,虽有形式上的差异,其中实质古今并无不同。现在的茶馆里,人们或捉对,或聚群,但娓娓细语目不斜视,与老舍笔下混成一片大不相同,想来主要是没有人再将人生中偌大一部分再联结在茶馆里。商品社会,今天工作不努力,明天努力找工作,生计之辛苦未见有今日之甚者,至于品茗斗茶,只可偶一为之,当作日常生活的一部分那便愚不可及。   

  茶讲色香味形,围绕着它有许多文化演绎,象是和风雅有着某些天然的联系。除了上述鼓楼茶艺馆备文房四宝外,其它寻常茶馆甚至咖啡屋里都备有围棋象棋等。纹枰对坐,闹中取静,坐隐入神,相忘于江湖,老板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。茶既如此,和文人雅士的关系甚大。想来古时体力劳动者忙了一天,回到家吃过饭,便剩下倒头大睡,虽有余力也付在其它诸事上,需要提神的时候并不多。喝茶也需用大器具,解渴,但却没有更多的感想。况且除非自家所种,茶总是一种商品,需要钱币来购,所以在都市里更加被人津津乐道便不奇怪。而文人笔墨之间,或因为常经夜不眠,或文思枯竭,需要提神的时候总是多些。一杯在手,看着茶叶在杯里纷落,不由得要发些感想。关于茶有许多佳句流传下来,如“花间渴思卢仝露,竹下闲参陆羽经。”“只缘清香成清趣,全因浓香有浓情。”“茗外风清移月影,壶边夜静听松涛。”等。这些可以说是茶对艺术的贡献。从书院门走过,卖文房四宝与字画的最多,茶叶店也不在少数,可见弄墨之人常将纸笔与茶叶同时购入家中,以备不时之需。只是这里竟无一家茶馆,倒令人有些奇怪。   

  茶馆始于唐,而盛于宋,长安城里的茶馆并未长盛发展下去。中国的古代史是一部混战史,文化中心也总是在转移之中,人民既不得安生,弄茶的闲情逸致也就不能持久。宋时的茶文化可以算得上兴盛,而杭州的“径山茶宴”被日本人学去,终于形成今天日本的茶道。而今日古城茶馆之盛行,虽说称“茶秀”者只是从南方来的仿制品,但也未尝不可视之为茶文化的复兴,即使这复兴的内容早已有些走形,早已被今人付予了时代的内容。